大师的风格
吴锡平在 7 月 6 日《中国青年报》上撰文说,明末清初的启蒙思想家顾炎武,把读书和著书喻为“铸钱”。他说:我曾说今人著书立说正如古人铸造铜钱,古人从矿山中开采铜,而今人却靠收买旧铜钱做原料,前者铸的钱的数量少,但品质精良,而后者不仅新铸造出来的铜钱质量粗劣,而且把古人传世之技艺给毁了。我一年多来,尽管从早到晚读书,反复研究,只不过考虑清了几个问题,数量虽少,但也算得上是直接从矿山中采铜吧!
文章说,可叹的是,三百多年前学人的这段比喻却一语言中了当今的现实。时下的学界正是浮躁之风盛行:重数量而轻质量,粗制滥造,动不动就是皇皇数万、数十万言的巨著,一年一本甚至几本,写书变得比写论文还容易;拼凑之作比比皆是。
与这些“著作等身”的后辈学人相比,老一辈的学者们要“相形见绌”得多了。哲学大师维根斯坦一辈子只出了一本书——《逻辑哲学论》,而且薄薄的不到 80 页,以后便不再著书。直到他去世以后,别人才将他的笔记、讲义汇编成书。就是这本披沙炼金的“小书”成就了大师一生的盛名。大师这样一种集谦逊与浪漫与勇气于一体的真诚真令人钦佩。我想这来自于他深厚的积累和深入的思考,来自于他良好的学术操守和道德情怀,来自于他优雅的气质和恰当的自我认识。大师的风格,也应该是学界的一杆标尺,既指引学问的方向,又标识涵养和道德的高度。